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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剧雷雨_话剧《雷雨》剧本第四幕

中考写作指导 时间:2019-05-2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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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导读:剧作家曹禺从1929年开始酝酿人物、构思剧本,到1933年最终完成了《雷雨》的创作,次年发表。前后用了五年时间。以下是小编J.L分享的话剧《雷雨》剧本第四幕,更多杂文阅读欢迎访问YJBYS文学网。

  第四幕

  景--周宅客厅内。半夜两点钟的光景。

  开幕时,周朴园一人坐在沙发上,读文件;旁边燃着一个立灯,四周是黑暗的。

  外面还隐隐滚着雷声,雨声浠沥可闻,窗前帷幕垂了下来,中间的门紧紧地掩了,由门 上玻璃望出去,花园的景物都掩埋在黑暗里,除了偶尔天空闪过一片耀目的电光,蓝森森的 看见树同电线杆,一瞬又是黑漆漆的。

  朴 (放下文件,呵欠,疲倦地伸一伸腰)来人啦!(取眼镜,擦目,声略高)来人!( 擦眼镜,走到左边饭厅门口,又恢复平常的声调)这儿有人么?(外面闪电,停,走到右边 柜前,按铃。无意中又望见侍萍的相片,拿起,戴上眼镜看。)

  [仆人上。

  仆 老爷! 朴 我叫了你半天。 仆 外面下雨,听不见。 朴 (指钟)钟怎么停了? 仆 (解释地)每次总是四凤上的,今天她走了,这件事就忘了。 朴 什么时候了? 仆 嗯,--大概有两点钟了。 朴 刚才我叫帐房汇一笔钱到济南去,他们弄清楚没有? 仆 您说寄给济南一个,一个姓鲁的,是么? 朴 嗯。 仆 预备好了。

  [外面闪电,朴园回头望花园。

  朴 藤萝架那边的电线,太太叫人来修理了么? 仆 叫了,电灯匠说下着大雨不好修理,明天再来。 朴 那不危险么? 朴 可不是么?刚才大少爷的狗走过那儿,碰着那根电线,就给电死了。现在那儿已经用 绳子圈起来,没有人走那儿。 朴 哦。--什么,现在几点了? 仆 两点多了。老爷要睡觉么? 朴 你请太太下来。 仆 太太睡觉了。 朴 (无意地)二少爷呢? 仆 早睡了。 朴 那么,你看看大少爷。 仆 大少爷吃完饭出去,还没有回来。

  [沉默半晌。

  朴 (走回沙发坐下,寂寞地)怎么这屋子一个人也没有? 仆 是,老爷,一个人也没有。 朴 今天早上没有一个客来。 仆 是,老爷。外面下着很大的雨,有家的都在家里呆着。 朴 (呵欠,感到更深的空洞)家里的人也只有我一个人还在醒着。 仆 是,差不多都睡了。 朴 好,你去吧。 仆 您不要什么东西么? 朴 我不要什么。

  [仆人由中门下,朴园站起来,在厅中来回沉闷地踱着,又停在右边柜前,拿起 侍萍的相片。开了中间的灯。

  [冲由饭厅上。

  冲 (没想到父亲在这儿)爸! 朴 (露喜色)你--你没有睡? 冲 嗯。 朴 找我么? 冲 不,我以为母亲在这儿。 朴 (失望)哦--你母亲在楼上。 冲 没有吧,我在她的门上敲了半天,她的门锁着。--是的,那也许。--爸,我走了 。 朴 冲儿,(冲立)不要走。 冲 爸,您有事? 朴 没有。(慈爱地)你现在怎么还不睡? 冲 (服从地)是,爸,我睡晚了,我就睡。 朴 你今天吃完饭把克大夫给的药吃了么? 冲 吃了。 朴 打了球没有? 冲 嗯。 朴 快活么? 冲 嗯。 朴 (立起,拉起他的手)为什么,你怕我么? 冲 是,爸爸。 朴 (干涩地)你像是有点不满意我,是么? 冲 (窘迫)我,我说不出来,爸。

  [半晌。

  [朴园走回沙发,坐下叹一口气。招冲来,冲走近。

  朴 (寂寞地)今天--呃,爸爸有一点觉得自己老了。(停)你知道么? 冲 (冷淡地)不,不知道,爸。 朴 (忽然)你怕你爸爸有一天死了,没有人照拂你,你不怕么? 冲 (无表情地)嗯,怕。 朴 (想自己的儿子亲近他,可亲地)你今天早上说要拿你的学费帮一个人,你说说看, 我也许答应你。 冲 (悔怨地)那是我糊涂,以後我不会这样说话了。

  [半晌。

  朴 (恳求地)后天我们就搬新房子,你不喜欢么? 冲 嗯。

  [半晌。

  朴 (责备地望着冲)你对我说话很少。 冲 (无神地)嗯,我--我说不出,您平时总像不愿意见我们似的。(嗫嚅地)您今天 有点奇怪,我--我-- 朴 (不愿他向下说)嗯,你去吧! 冲 是,爸爸。

  [冲由饭厅下。

  [朴园失望地看着他儿子下去,立起,拿起侍萍的相片,寂寞地呆望着四周。关 上立灯,面前书房。

  [繁漪由中门上。不做声地走进来,雨衣上的是还在往下滴,发鬓有些湿。颜色 是很惨白,整个面都像石膏的塑像。高而白的鼻粱,薄而红的嘴唇死死地刻在脸上,如刻在 一个严峻的假面上,整个脸庞是无表情的。只有她的眼睛烧着心内疯狂的火,然而也是冷酷 的,爱和恨烧尽了女人一切的仪态,她像是厌弃了一切,只有计算着如何报复的心念在心中 起伏。

  [她看见朴园,他惊愕地望着她。

  繁 (毫不奇怪地)还没睡么?(立在中门前,不动。) 朴 你?(走近她,粗而低的声音)你上哪儿去了?(望着她,停)冲儿找你一个晚上。 繁 (平常地)我出去走走。 朴 这样大的雨,你出去走? 繁 嗯,--(忽然报复地)我有神经病。 朴 我问你,你刚才在哪儿? 繁 (厌恶地)你不用管。 朴 (打量她)你的衣服都湿了,还不脱了它。 繁 (冷冷地,有意义地)我心里发热,我要在外面冰一冰。 朴 (不耐烦地)不要胡言乱话的,你刚才究竟上哪儿去了? 繁 (无神地望着他,清楚地)在你的家里! 朴 (烦恶地)在我的家里? 繁 (觉得报复的快感,微笑)嗯,在花园里赏雨。 朴 一夜晚。 繁 (快意地)嗯,淋了一夜晚。

  [半晌,朴园惊疑地望着她,繁漪像一座石像似的仍站在门前。

  朴 繁漪,我看你上楼去歇一歇吧。 繁 (冷冷地)不,不,(忽然)你拿的什么?(轻蔑地)哼,又是那个女人的相片!( 伸手拿)。 朴 你可以不看,萍儿的母亲的。 繁 (抢过去了,前走了两步,就向灯下看)萍儿的母亲很好看。

  [朴园没有理她,在沙发上坐下。

  繁 我问你,是不是? 朴 嗯。 繁 样子很温存的。 朴 (眼睛望着前面) 繁 她很聪明。 朴 (冥想)嗯。 繁 (高兴地)真年青。 朴 (不自觉地)不,老了。 繁 (想起)她不是早死了么? 朴 嗯,对了,她早死了。 繁 (放下相片)奇怪,我像是杂哪儿见过似的。 朴 (抬起头,疑惑地)不,不会吧。--你在哪儿见过她吗? 繁 (忽然)她的名字很雅致,侍萍####就是有点丫头气。 朴 好,我看不睡去吧。(立起,把相片拿起来。) 繁 拿这个做什么? 朴 后天搬家,我怕掉了。 繁 不,不,(从他手中取过来)放在这儿一晚上,(怪样地笑)不会掉的,我替你守着 她。(放在桌上) 朴 不要装疯!你现在有点胡闹! 繁 我是疯了。请你不用管我。 朴 (愠怒)好,你上楼去吧,我要一个人在这儿歇一歇。 繁 不,我要一个人在这儿歇一歇,我要你给我出去。 朴 (严厉地)繁漪,你走,我叫你上楼去! 繁 (轻蔑地)不,我不愿意。我告诉你(暴躁地)我不愿意!

  [半晌。

  朴 (低声)你要注意这儿,(指头)记着克大夫的话,他要你静静地,少说话。明天克 大夫还来,我已经替你请好了。 繁 谢谢你!(望着前面)明天?哼!

  [萍低头由饭厅走出,神色忧郁,走向书房。

  朴 萍儿。 萍 (抬头,惊讶)爸!您还没有睡。 朴 (责备地)怎么,现在才回来。 萍 不,爸,我早回来,我出去买东西去了。 朴 你现在做什么? 萍 我到书房,看看爸写的介绍信在那儿没有。 朴 你不是明天早车走么? 萍 我忽然想起今天夜晚两点半钟有一趟车,我预备现在就走。 繁 (忽然)现在? 萍 嗯。 繁 (有意义地)心里就这样急么? 萍 是,母亲。 朴 (慈爱地)外面下着大雨,半夜走不大方便吧? 萍 这时艘,明天日初到,找人方便些。 朴 信就在书房桌上,你要现在走也好。(萍点头,走向书房)你不用去!(向繁漪)你 到书房把信替他拿来。 繁 (看朴园,不信任地)嗯!

  [繁漪进书房。

  朴 (望繁出,谨慎地)她不愿上楼,回头你先陪她到楼上去,叫底下人伺候她睡觉。 萍 (无法地)是,爸爸。 朴 (更小心)你过来!(萍走近,低声)告诉底下人,叫他们小心点,(烦恶地)我看 她的病更重,刚才她忽然一个人出去了。 萍 出去了? 朴 嗯。(严厉地)在外面淋了一夜晚的雨,说话也非常奇怪,我怕这不是好现象。-- (觉得恶兆来了似的)我老了,我愿意家里平平安安地…… 萍 (不安地)我想爸爸只要把事不看得太严重了,事情就会过去的。 朴 (畏缩地)不,不,有些事简直是想不到的。天意很--有点古怪:今天一天叫我忽 然悟到为人太--太冒险,太--太荒唐:(疲倦地)我累得很。(如释重负)今天大概是 过去了。我想以後--不该,再有什么风波。(不寒而傈地)不,不该!

  [繁漪持信上。

  繁 (嫌恶地)信在这儿! 朴 (如梦初醒,向萍)好,你走吧,我也想睡了。(振起喜色)嗯!后天我们一定搬新 房子,你好好地休息两天。 繁 (盼望他走)嗯,好。

  [朴园由书房下。

  繁 (见朴园走出,阴沉地)这么说你是一定要走了。 萍 (声略带愤)嗯。 繁 (忽然急躁地)刚才你父亲对你说什么? 萍 (闪避地)他说要我陪你上楼去,请你睡觉。 繁 (冷笑)他应当觉几个人把我拉上去,关起来。 萍 (故意装做不明白)你这是什么意思? 繁 (迸发)你不用骗我。我知道。我知道,(辛酸地)他说我是神经病。疯子,我知道 他,要你这样看我,他要什么人都这样看我。 萍 (心悸)不,你不要这样想。 繁 (奇怪的神色)你?你也骗我?(低声,阴郁地)我从你们的眼神看出来,你们父子 都愿我快成疯子!(刻毒地)你们--父亲同儿子--偷偷在我背後说冷话,说我,笑我, 在我背後计算着我。 萍 (镇静自己)你不要神经过敏,我送你上楼去。 繁 (突然地,高声)我不要你送,走开!(抑制着,恨恶地,低声)我还用不着你父亲 偷偷地,背着我,叫你小心,送一个疯子上楼。 萍 (抑制着自己的烦嫌)那么,你把信给我,让我自己走吧。 繁 (不明白地)你上哪儿? 萍 (不得已地)我要走,我要收拾我的东西。 繁 (忽然冷静地)我问你,你今天晚上上哪儿去了? 萍 (敌对地)你不用问,你自己知道。 繁 (低声,恐吓地)到底你还是到她那儿去了。

  [半晌,繁漪望萍,萍低头。

  萍 (断然,阴沉地)嗯,我去了,(挑战地)你要怎么样? 繁 (软下来)不怎么样。(强笑)今天下午的话我说错了,你不要怪我。我只问你走了 以後,你预备把她怎么样? 萍 以後?--(冒然地)我娶她! 繁 (突如其来地)娶她? 萍 (决定地)嗯。 繁 (刺心地)父亲呢? 萍 (淡然)以後再说。 繁 (神秘地)萍,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。 萍 (不明白)什么? 繁 (劝诱他)如果今天你不走,你父亲那儿我可以替你想法子。 萍 不必,这件事我认为光明正大,我可以更任何人谈。--她--她不过就是穷点。 繁 (愤然)你现在说话很像你的弟弟。--(忧郁地)萍! 萍 干什么? 繁 (阴郁地)你知道你走了以後,我会怎么样? 萍 不知道。 繁 (恐惧地)你看看你的父亲,你难道想像不出? 萍 我不明白你的话。 繁 (指自己的头)就在这儿:你不知道么? 萍 (似懂非懂地)怎么讲? 繁 (好像在叙述别人的事情)第一,那位专家,克大夫免不了会天天来的,要我吃药, 逼着我吃药,吵吵吵吵吵,吵吵场渐渐伺候着我的人一定多,守着我,像个怪物似的守着我 。他们-- 萍 (烦)我劝你,不要这样胡想,好不好? 繁 (不顾地)他们渐渐学会了你父亲的话,“小心,小心点,她有点疯病!”到处都偷 偷地在我背後低着声音说话。叽咕着,慢慢地无论谁都要小心点,不敢见我,最後铁链子锁 着我,那我真成了疯子。 萍 (无办法)唉!(看表)不早了,给我信吧,我还要收拾东西呢。 繁 (恳求地)萍,这不是不可能的。(乞怜地)萍,你想一想,你就一点--就一点无 动于衷么? 萍 你--(故意恶狠地)你自己要走这一条路,我有什么办法? 繁 (愤怒地)什么,你忘记你自己的母亲也被你父亲气死的么? 萍 (一了百了,更狠毒地激惹她)我母亲不像你,她懂得爱!她爱自己的儿子,她没有 对不起我父亲。 繁 (爆发,眼睛射出疯狂的火)你有权利说这种话么?你忘了就在这屋子,三年前的你 么?你忘了你自己才是个罪人:你忘了,我们--(突然,压制自己,冷笑)哦,这是过去 的事,我不提了。(萍低头,身发颤,坐沙发上,悔恨抓着他的心,面上筋肉成不自然的拘 挛。她转向他,哭声,失望地说着。)哦,萍,好了。这一次我求你,最後一次求你。我从 来不肯对人这样低声下气说话,现在我求你可怜可怜我,这家我再也忍受不住了。(哀婉地 诉出)今天这一天我受的罪过你都看见了,这样子以後不是一天,是整月,整年地,以至到 我死,才算完。他厌恶我,你的父亲:他知道我明白他的底细,他怕我。他愿意人人看我是 怪物,是疯子,萍!-- 萍 (心乱)你,你别说了。 繁 (急迫地)萍,我没有亲戚,没有朋友,没有一个可信的人,我现在求你,你先不要 走-- 萍 (躲闪地)不,不成。 繁 (恳求地)即使你要走,你带我也离开这儿-- 萍 (恐惧地)什么。你简直胡说! 繁 (恳求地)不,不,你带我走,--带我离开这儿,(不顾一切地)日后,甚至于你 要把四凤接来--一块儿住,我都可以,只要###(热烈地)只要你不离开我。 萍 (惊惧地望着她,退后,半晌,颤声)我--我怕你真疯了! 繁 (安慰地)不,你不要这样说话。只有我明白你,我知道你的弱点,你也知道我的。 你什么我都清楚。(诱惑地笑,向萍奇怪地招着手,更诱惑地笑)你过来,你--你怕什么 ? 萍 (望着她,忍不住地狂喊出来)哦,我不要你这样笑!(更重)不要你这样对我笑! (苦恼地打着自己的头)哦,我恨我自己,我恨,我恨我为什么要活着。 繁 (酸楚地)我这样累你么?然而你知道我活不到几年了。 萍 (痛苦地)你难道不知道这种关系谁听着都厌恶么?你明白我每天喝酒胡闹就因为自 己恨,--恨我自己么? 繁 (冷冷地)我跟你说过多少遍,我不这样看,我的良心不是这样做的。(郑重地)萍 ,今天我做错了,如果你现在听我的话,不离开家;我可以再叫四凤回来的。 萍 什么? 繁 (清清楚楚地)叫她回来还来得及。 萍 (走到她面前,声沉重,慢说)你跟我滚开! 繁 (顿,又缓缓地)什么? 萍 你现在不像明白人,你上楼睡觉去吧。 繁 (明白自己的命运)那么,完了。 萍 (疲惫地)嗯,你去吧。 繁 (绝望,沉郁地)刚才我在鲁家看见你同四凤。 萍 (惊)什么,你刚才是到鲁家去了? 繁 (坐下)嗯,我在他们家附近站了半天。 萍 (悔惧)什么时候你在那里? 繁 (低头)我看着你从窗户进去。 萍 (急切)你呢? 繁 (无神地望着前面)就走到窗户前面站着。 萍 那么有一个女人叹气的声音是你么? 繁 嗯。 萍 后来,你又在那里站多半天? 繁 (慢而清朗地)大概是直等到你走。 萍 哦!(走到她身后,低声)那窗户是你关上的,是么? 繁 (更低的声音,阴沉地)嗯,我。 萍 (恨极,恶毒地)你是我想不到的一个怪物! 繁 (抬起头)什么? 萍 (暴烈地)你真是一个疯子! 繁 (无表情地望着他)你要怎么样? 萍 (狠恶地)我要你死!再见吧!

  [萍由饭厅急走下,门猝然地关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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